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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位舍生取义的井冈山巾帼英雄
2016年09月27日 | 点击数:10127

作者:柳松(巾帼颂博客)




颜清珍画像

这几位来自湖南和江西的女人,无论她是幸福家庭的媳妇,还是封建地主家里的千金小姐,或是贫苦家庭的童养媳,或是一般农民家庭的小女孩,为了心中那份追求,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,她们义无反顾地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她们牺牲时,最大的35岁,最小的才18岁。


机智聪明的农家媳妇——聂槐妆

聂槐妆1908年出生于湖南酃县十都的一个小山村,1927年由亲戚牵线与茅坪仓边村的谢吉林结婚。不久,她丈夫参加了袁文才任队长的宁冈县保安队。一年多后,他们有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儿子,公公婆婆对孙子十分疼爱。由于家境不错,聂槐妆生活过得很好,在村子里的人看来,他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
1927年10月,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来到茅坪安家后不久,聂槐妆的丈夫随袁文才在红四军32团当兵。

1928年5月,在轰轰烈烈革命形势的影响和自己丈夫的帮助下,她把照顾孩子的重任交给了公公和婆婆,自己则参加了革命工作,担任了茅坪乡工农兵政府妇女委员。自从担任公职以来,聂槐妆没日没夜地工作,与女红军战士一块下乡做妇女解放的宣传,组织妇女削竹钉、打草鞋,鼓励年轻男子参加红军,在战斗来临时,组织妇女参加洗衣队、担架队。不久,聂槐妆成了茅坪乡远近闻名的妇女委员,陈毅赞扬她是“妇女工作的模范代表”。正当她全心身投入工作中去,准备大干一番事业时,却迎来了国民党对井冈山根据地的第三次“会剿”。

1929年1月30日,井冈山红军主力红四军下山不久,守卫井冈山根据地的红五军和红四军32团因寡不敌众,根据地五大哨口相继失守,国民党军队占领了井冈山根据地。红五军主力突围后,留下了少数红军隐蔽在崇山峻岭之中,并且有不少是伤病员。国民党对井冈山根据地军民恨之入骨,叫嚣“茅草要过火,石头要过刀,人要换种”。占领井冈山大小五井、茨坪、茅坪等地的国民党军队,对各个路口严密把守,企图把红军困死在冰雪封冻的深山老林里。他们对来往山中的人员严格盘查,对疑为资助红军的嫌疑人员,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处以极刑。霎时间,白色恐怖笼罩着整个井冈山地区。

原来扼守在黄洋界哨口的红四军32团特务连因失守而悄悄隐蔽于茅坪半冈山的竹林中,他们在牛路坑、金狮面一带与敌兜圈子。特务连经过黄洋界哨口的激战后,人员剩下不多,并且有半数以上是伤病员。在这种情况下,连队最缺乏的就是盐。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,盐显得弥足珍贵。伤病员除了食用需要盐外,清洗伤口消毒同样需要盐,没有盐不少伤病员性命都难保。为此,连长周桂春多次派人悄悄下山,希望茅坪的群众想方设法送盐上山。


国民党军队的严密封锁及对上山人员的严格盘查,使送盐上山的通道全部被堵死。为了解决红军指战员的食盐困难问题,当地群众曾千方百计地把食盐送上山去,有的把盐藏在竹筒内、货郎担里、篮子底下、双层底的水桶底内等,但都一一被敌识破,敌人越查越严,不少群众为红军秘密送盐而惨遭杀害。

食盐断绝后,红军指战员一度出现全身浮肿,虚弱不堪。在得知红军缺盐的事后,聂槐妆非常着急,整天坐立不安,茶食无味。她要想办法尽快把盐送上山去。可是,自从敌人占领井冈山后,茅坪村前村后的各条道路都有岗哨,如果毫无掩饰地往山上送盐,等于白送自己性命。冥思苦想一番后,聂槐妆终于想出了一条好办法。她首先把盐浸入水中,化成盐水,然后把一件吸水性非常好的新棉夹衣放进盐水中,待衣服充分湿透后再把它烘干。不久,聂槐妆穿着晾干后的夹衣,罩上一件新外套,挎着一个装有一些山货的竹篮上山了,俨然一副出门走亲戚的农村妇女打扮。

聂槐妆的沉着镇定,使她很快地通过了敌人的一道道关卡,顺利上山,来到了红四军32团特务连的隐藏地。由于平时经常上山砍竹子,道路十分熟悉,她在茂密的竹林中很快找到了躲藏在这里的红军战士。战士们看见聂槐妆的到来,高兴异常。他们知道她是为战士送救命的食盐来了。可是当战士们看见她竹篮中的一点点山货,而没有他们最期待的食盐时,不免显出十分失望的表情。聂槐妆神秘地笑了笑。不一会儿,她脱下外套,露出一件崭新的却又有些皱巴巴的棉夹衣。她不急不慢地把夹衣脱下,要战士们把它放在锅里浸泡、煮沸,然后把棉夹衣拿出来,再将锅里的水慢慢烧干。好像变戏法似的,当锅底的水都蒸发后,留在锅底的确是一颗颗晶莹的盐粒。红军战士眼里冒出了激动地泪花,因为有了食盐,解决了红军用盐的燃眉之急,不少战士的性命保住了,体力也很快得到了恢复。

这次巧妙送盐上山的成功,使聂槐妆信心倍增。她用同样的方法又给红军战士送了两次盐。她的聪明机智和沉着稳定,赢得了红军战士的尊敬与赞许。



可是,当聂槐妆第三次送盐上山返回家时,引起了国民党官兵的怀疑。一个月内,聂槐妆多次上山走亲戚,敌人觉得不合常理。他们抓住聂槐妆后,认真仔细地对她进行搜查却毫无结果。敌人将她押解到李家祠堂,把她绑在一根木柱上,用扁担打、火铲烙,问她到哪里?去干什么?她回答说去走亲戚了。当狡猾的敌人问她到哪里走亲戚,亲戚叫什么名字时,聂槐妆却无言以对。敌人问她是不是为红军送盐,她矢口否认。敌人逼问红军的藏身之地时,她回答不知道。他们见硬的不行就改成软的,许诺只要她说出红军藏身之处,就可以放了她。面对敌人的软硬兼施,聂槐妆毫不动摇,守口如瓶。残暴的敌人见用尽各种手段也没有任何收获,在茅坪坝上残忍地枪杀了这位对红军坚贞不渝的农村妇女,她牺牲时年仅21岁。


非常有主见的“千金小姐”——颜清珍

,原名颜钟娥,1894年生于江西莲花县坪里乡珊田村一个封建地主家庭。父亲是前清秀才,有三子一女,颜清珍是最小的女儿,自幼得到父母的疼爱。

颜清珍从小性格倔强,不肯缠足,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。她每天跑到外面和村中的穷家姑娘一起玩,大家也不把她当作小姐看待。颜清珍的父亲思想比较开通,懂得中国时局潮流所向,很有点革新思想,和一班死啃章句的腐儒不同。他不仅不要女儿完全遵守封建“家规”,而且破例让女儿和三个儿子一起,到私塾去读书。颜清珍长大后,思想比较激进,有时偷偷读点革命书刊,谈点革命理想,父亲也不反对。

1922年,颜清珍已经28岁了,还没有出嫁。有一天,她向父亲提出要求,准备和桃岭的谭景兰,花塘的朱绳武一起去吉安第七师范求学。她对父亲说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我虽然是个女子,但今天国家这样贫弱,解放妇女,提高妇女觉悟是第一要事。我准备外出求学的目的,就是希望将来回来做点妇女教育工作。”

父亲听了她的话,沉吟半晌说:“你要去吉安读书,我不反对。但是你的年纪不小了,终身大事也要考虑一下才好。现在有人向我提亲,对象是花田的朱伯怀,人家也是书香门第出身,年纪和你相仿,也在吉安第七师范读书,如果你同意的话,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吧!”

“可以”,颜清珍考虑了一会回答。但又说:“朱伯怀这个人我认识。既然他是我的同学,我们以后可以长期了解。但有一点要申明,如果发现思想认识不一致,还是不成婚为好。”

在吉师,颜清珍思想进步,工作积极,不久和朱绳武、谭景兰一道加入了中国共产觉。那时,朱伯怀在校还没有完全暴露其反动面目,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,1925年颜清珍和朱伯怀回到家乡结了婚。次年,北伐军经过莲花前后,朱绳武等党员同志先后回县,建立了中共莲花党小组。

学习毕业后,颜清珍回到莲花。在党组织的领导下,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工农革命运动,颜清珍担任了县妇女委员会主任,是莲花县第一个妇女运动的领导人。她日夜奔走,揭露几千年封建伦理道德的桎梏对妇女的摧残,宣传砸碎“三从四德”、推翻封建统治的重大意义。通过撒传单、讲演、个别串连等方式,号召广大妇女剪发、放足、反对娼妓、蓄婢、带童养媳等等。从县城到乡村,到处都有颜清珍的足迹。无论严寒酷暑,她一刻也没有放过宣传妇女运动的机会,姐妹都亲热地称她为“大姐”。在她的影响下,许许多多的莲花妇女走上了革命道路。

 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,不可避免使某些人的思想发生深刻变化。颜清珍的丈夫朱伯怀,这个在国共合作期间一度表现进步的年轻人, 1927年4月蒋介石公开叛变革命后,在革命的关键时刻堕落成国民党右派。尽管她耐心细致地开导教育,丈夫仍不回头。颜清然毅然与之脱离夫妻关系。

 1928年6月,红四军29团在永新、莲花地方武装配合下,攻克了莲花县城,召开了莲花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,成立了莲花县工农兵政府。接着,又召开了中共莲花县委第一次代表大会,正式成立中共莲花县委,颜清珍被选为县委委员,并担任县委妇运部部长,积极领导全县的妇女工作。她还劝导自己的父母亲和三个哥哥,放弃剥削活动,参加革命工作。在她的影响下,三哥颜道南觉悟提高很快,参加了党组织并担任坪里五区区苏维埃主席,后来参加红四军31团,成为一名光荣的红军战士。

井冈山革命根据地“八月失败”后,湘敌叶文科进犯莲花,占据县城,并在各地组织挨户团,到处杀人放火,无恶不作。颜清珍的家乡珊田村多次遭到反动派的蹂躏。敌人抓住颜清珍的父母和大哥,逼问颜清珍的下落,没有结果。丧尽天良的敌人竟把颜清珍一家,包括她的父母亲、两个哥哥和二哥的一个未成年的女孩,统统杀死,两栋房屋也全部烧毁。

面对敌人的残酷镇压,虽然家破人亡,丈夫离异,剩下孑然一身,但是颜清珍的革命意志丝毫没有动摇。她把仇恨的怒火压在心头,擦干眼泪,继续和革命同志一道,在上西山区坚持游击斗争。  

敌人为了搜捕革命同志,到处戒严,派挨户团经常搜山,形势十分严峻。1929年1月间,莲花县地方武装从荒木坪打土豪回来,得到了两头黄牛,颜清珍和刘仁堪的爱人彭桂秀把牛赶到马家坳,准备宰了给长年缺衣少食的战士改善生活。这天有个卖杂货的攸县人从门口经过,谁也料不到他是敌人的侦探。到半夜,攸县挨户团来偷袭,将颜清珍抓住。颜清珍急中生智,说他是土豪的女儿,被土匪抓到关在这里,要家里来缴款。挨户团见她皮肤白嫩,衣着、谈吐都像一个土豪的小姐,便信以为真,将她释放了。

这时,莲花县委书记刘仁堪从宁冈出席柏露会议回县,准备传达会议精神,作好应敌准备。由于当时形势紧张,各地党组织均转入地下活动,很难集中一处,县委便决定分头传达。

1929年3月的一天,刘仁堪和颜清珍一道来到南村坳背村,天近黄昏,颜清珍脚痛难走,就在坳背一家党员家里住下来。不料被叛徒发现,立即去县城告密,并带着保安团连夜赶到南村。刘仁堪和颜清珍落入了敌人魔掌。

敌人听说抓到了共产党的县委书记和县妇运部长,喜出望外,认为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很多党的秘密,妄图用高官厚禄收买她。颜清珍大义凛然,怒斥国民党反动派背叛革命屠杀人民的罪行。匪徒们对她严刑拷打,撕开清珍的衣服,用铁丝穿她的乳房,用烙铁烙她的阴户。女英雄咬紧牙关,只字不吐,几次昏死过去也没有说出一句党组织的秘密。敌人用尽种种酷刑,始终得不到任何东西,最终决定将他们杀害。

1929年5月19日,颜清珍被敌人押到莲花县城南门洲上。临刑之前,她利用最后的机会向在场的群众宣传革命必胜,反动派最终灭亡的道理。惨无人道的敌人割去她的双乳,颜清珍忍着剧痛高呼“共产党万岁”,英勇就义。


勇敢无比的童养媳——刘菊娥

刘菊娥,1912年生,江西莲花县三板桥乡棠市村人。由于家里生计艰难,8岁便被送到升坊乡一户农民家里当童养媳。男家也是穷人,年年受到地主的剥削和压迫,放下镰刀后不久就没米吃。

l928年6月,升坊乡苏维埃政府成立以后,刘菊娥在乡苏维埃妇女干部的帮助下,和村里姑娘们一道,上夜校、做军鞋,积极主动参加革命工作。在实践斗争中,她认识到穷人只有依靠红军和共产党,才能获得翻身解放。

l931年11月,正当国民党反动派向中央苏区发动第三次“围剿”之际,湘敌罗霖77师从安福进犯莲花,盘据县城及坊楼等地达4个月之久。在此前,莲花县委、县苏维埃政府领导全县军民转移粮食、牲畜,实行坚壁清野,做好了充分的应敌工作。苏区人人同仇敌忾,斗争情绪高涨,刘菊娥对她的丈失说:“苏维埃政府给我们分了田地、房屋。穷人生活过好了,翻了身。现在反动派又要来糟踏我们,我们苏区群众一定要团结起来和敌人斗争到底,保卫胜利果实”。

11月中旬,敌罗霖部被困在莲花城内,粮源断绝,军需供给十分困难。敌军派出一营兵力,配合“难民还乡团”五六百人,到离县城10余里的云陂州一带抢粮。由于这些地区实行了坚壁清野,敌兵所到之处,粮食没有抢到,但衣物等均被夺走,并放火烧毁民房。为了惩罚这股敌人,湘赣红军独立第三师由莲花棋盘山神泉村赶来。

敌人发觉红军到来,岗哨立即鸣枪报警。红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集中火力向敌人冲去,很决就将云陂州的敌兵击溃。接着,又攻下升坊。敌军往县城方向逃窜,独立师第7团包抄直至麻石村前面的田陇中,敌我短兵相接,一时枪声四起,杀声震天,很快就全歼该敌,缴获步枪1lO余支、短枪两支、子弹两担,军用品无数,俘虏敌30余名,其中连排长各一名。

当敌军突然来到升坊抢劫时,刘菊娥转移不及,匆忙躲进自家楼上,耳听敌人在村中胡作非为,心中充满深仇大恨,不住地念叨着,“我们红军怎么还不来呢?红军来了一定要把这些家伙统统消灭!”不一会,只听得枪声四起,到处在喊:“缴枪不杀!”

刘菊娥知道红军大部队来了,不禁心花怒放,随手拿起一把镰刀,赶快下楼,准备到外面去抓俘虏。刚打开侧门,只见眼前人影一闪,一个敌军军官慌慌张张的往山上奔逃。

“站住!缴枪不杀!“刘菊娥挥舞镰刀高声喝道。

敌连长大吃一惊,回头一望,见是一个青年姑娘,便不以为然,继续往前跑去。

刘菊娥一个箭步扑上去,将敌连长紧紧抱住,逼他缴枪。

几位舍生取义的井冈山巾帼英雄


两人在扭打之中,敌连长悄悄扣动手枪的扳机,“砰”的一声,刘菊娥身负重伤,但她仍死命抱住敌人不放。

这时,恰巧有两名红军战士闻声赶到。敌连长见无法逃脱,只好放下武器,做了俘虏。

红军战士把刘菊娥放在担架上,只见她脸色惨自,但仍然双目圆睁,嘴中喃喃地说:“抓俘虏,缴枪不杀!”

由于流血过多,在送医院的途中,刘菊娥光荣牺牲了。

1932年“三八”国际妇女节,中共湘赣省委妇运部发出通知,号召全省妇女向舍身擒敌的刘菊娥烈士学习。


视死如归的女孩——王石妹

王石妹,1911年生,江西宁冈县睦村乡仓下村人。她15岁的时候,大革命的熊熊烈火烧到宁冈。在共产党员龙超清为首的县人民委员会的领导下,睦村一带相继成立了农民协会、妇女协会和妇女宣传队,办起了妇女工读学校。



1926年冬,睦村来了个名叫周节子的共产党员,住在王石妹家里,一有空就对王石妹讲“打倒土豪劣绅,农民翻身作主,消灭剥削压迫”的革命道理。在周节子的熏陶和参加农民协会的哥哥影响下,王石妹报名参加了妇女协会和妇女宣传队。当时,妇女头上都梳着髻子,耳朵上穿着耳环,手上戴着手镯,还要扎小脚。要唤起广大妇女起来革命,首先必须打破这些象征族权、神权、夫权的封建枷锁。她积极响应组织的号召,带头剪短发、下耳环、放脚,走出家门,参加革命活动。

在妇女协会的发动下和王石妹等姐妹们的影响下,睦村一带的妇女运动搞得热火朝天。

1927年10月,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来到宁冈后,宁冈的革命斗争更加火热。几个月后县、区、乡先后成立了工农兵政府,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土豪、分浮财运动。当王石妹和穷苦农民一道押着那些一贯作威作福的土豪劣绅游乡时,她心里非常激动,“革命”两字更加深深地扎根在心里。一天,她买了个斗笠,请人在斗笠的一边写上“革命”两字,一边写上自己的名字,表示对革命的决心和信念。她背着个斗笠,挂条红带子,戴着红袖章,每天走村串户,发动群众斗地主分田地,帮助红军送信、筹款、做军鞋。乡亲们见她,都亲切地称呼她“同志”。

1928年元月,王石妹加入了工农革命军。在这个革命的大家庭里,得到了锤炼,很快就认得不少字,还能抄写传单标语,出外搞宣传,落落大方地与群众谈心,如数家珍地摆事实,讲道理。5月,王石妹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。

6月间,湘赣两省敌军对井冈山根据地发动“会剿”。由于红军流动性大,战斗频繁,王石妹被组织留下来做交通员。她回睦村后,一直担负着与东南特区、西北特区的交通联络工作。

7月,湘敌由湖南酃县向宁冈大举进犯。土豪劣绅带着挨户团、靖卫团到处杀人放火。王石妹的家里遭到了一场浩劫:乡暴动队的哥哥,在追赶红军的途中被化装成红军的国民党军队诱捕,枪杀于湖南酃县沔渡;两个曾给红军送过信,抬过担架的叔叔,被反水分子告密先后遇害;房屋也被焚烧,寡母亡命深山老林。无家可归的王石妹,充满着对反动派的深仇大恨,给她增添了斗争的力量。

为了做好交通联络工作,她携着一件棉袄,树林作帐大地作床,青山为家野菜当粮。为了把情报及时送到,她不顾个人安危,乔装改扮,有时扮作逃难的,有时装成砍柴的,有时假装挖野菜的,想方设法蒙混敌人。

有一次,她从睦村送一份情报去茅坪,正逢敌人进攻茅坪的前哨大陇。王石妹打扮成走亲戚的样子,提个竹篮,篮子里装着些吃的,当走到一个叫园田的小村庄附近,迎面碰到三个白军。要跑已来不及了,她便从容地向敌兵走去。

“干什么的?”白军喝道。

“到娘家归来的。”石妹装做没出过门的样子,细声细气回答说。

“这年头,一个女人竟敢单身走路,莫不是共产党的探子?”

石妹故作不解地说:“那有什么坛子罐子?都给头回来的兵打烂了。”

敌人还在怀疑,正在拦住她问这问那时,山坳里走出个背柴的妇女。王石妹一眼认出她是园田村的朱嫂,就跟她打招呼:“大嫂砍柴哟?”

朱嫂应道:“是石妹呀!你到哪里去?”

石妹说:“我到仓下看阿妈刚回,遇到他们说我是什么探子?”

朱嫂明白了,就对白军说:“老总,她是仓下客娘,前不久嫁到我们上头刘家做媳妇,你们莫搞错呀!”

敌兵顺手在石妹的篮子里抓了几个鸡蛋,才让她过去。

1928年10月底的一天晚上,王石妹奉命送一份重要情报到驻扎在大陇的红军部队去。她一看上面划有三个“十”号,知道十分火急,刻不容缓。她晚饭也顾不得吃,便立即动身。时值初冬,寒风扑面,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途中,她不慎摔倒在河里,全身湿透,冷得发抖,但她咬紧牙关,终于地按时到达。红军及时得到白军前来进犯根据地的情报,立即开赴睦村。第二天早晨,包围了刚刚进到睦村的一团敌军,一个冲锋就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,大部分敌人被歼。

l928年6月至1929年10月,王石妹奔走在罗霄山脉中段的崇山峻岭间,涉足于湘赣两省的宁冈、永新、酃县、茶陵数县,为根据地的党政机关和红军传送军事情报和文书信件。在王石妹等一批红色交通员的艰苦卓绝斗争下,无论敌军封锁得多么严密,红军仍然耳聪目明、消息灵通。敌人对红军的交通员又恨又气,一经捕获,即施以酷刑和杀戮。后来,敌人得知王石妹是红军交通员,便到处张贴布告,悬赏捉拿,赏银由80元加到100元,200元,最后加到300元。

1929年霜降将临,王石妹和另一女交通员送一份重要情报到湘赣边的茶陵游击队去。她俩扮作摘茶子的妇女,穿着草鞋,背着扁篓,登上从睦村去茶陵的山间小道,走到朱边陇附近,被埋伏在山上的宁冈县第十三靖卫团团长陈昌伍带领的团丁发现了。

自从红四军离开根据地,这些靖卫团杀人抢劫无恶不作,常常埋伏在山上、路旁,搜捕共产党、游击队和区乡干部,还拦劫过往行人敲诈勒索。他们发现王石妹两人,高喊“站住!”王石妹见势不妙,俩人便撒脚就跑。当她俩刚翻上另一个山梁时,不料前面又有一股敌人堵住了去路。王石妹两人离开道路,钻进了满是荆棘、藤蔓的竹子丛,荆棘把手脚挂破也全然没有在意。忽然,王石妹的脚被竹子兜扎了一个洞,鲜血直淌。这时,王石妹想的是“宁可牺牲个人,也要保住情报,完成任务。”她毫不犹豫地吩咐另一交通员分开走,自己则故意跑到一块开阔的地方。另一交通员带着情报顺利脱险了,而她被敌人紧追不放。

王石妹满头大汗,带着伤痛爬山过坳,穿过茶林。在她走过的地方,留下了一串鲜红的脚印。后来,她精疲力竭地走到一个当地农民为避雨挖的山洞里。待敌人围上来时,她抓起身边的石头向敌人打去,但寡不敌众,最后被捕了。


靖卫团抓到王石妹后,连夜把她送到酃县下关老虎庙的酃县保安队驻地,保安队队长尹祖升昼夜审讯,要王石妹讲出边界特委和游击队的住地以及同哪些人联络等,王石妹只字不吐。尹祖升狠狠地说:“你人心似铁,我法官为炉,看是谁硬”!对她严刑拷打。王石妹咬紧牙关,坚贞不屈,大骂敌人。

第二天,敌人默驴技穷,就把王石妹押到睦村游乡。王石妹看到乡亲们在为她伤心,她也偷偷地流泪。她坦然地对乡亲们说:“我将为革命死,死得其所,要革命就不怕流血牺牲,红军一定会回来,革命一定会胜利!”

这时,尹祖升假惺惺地对她说,“你只要说声‘闹共产党的照我的样,’马上放了你。”

王石妹蔑视地回答:“我生是革命的人,死是革命的鬼,要我叛变革命,休想!”

尹祖升气急败坏,歇斯底里叫道:“把她的心肝给我扒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!”

在睦村河双岔水头的沙洲上,几声“共产党万岁!”的口号响彻云霄,凶残的敌人将刺刀捅进了王石妹的心窝,随后又把血淋淋的心肝掏出来扔到河中。被烈士鲜血染红的河水,和着乡亲们悲愤的泪水,呜咽着缓缓向东流去……